“林局长，该跟我们走了。”国土总局，林德明的办公室，该来的还是来了。
当天晚上出事时，他就知道这一天很快会到来，他被姓陈的给坑了。
明明已经有了天华集团，竟然还想要更多，虽说林德明可以理解，有很多张嘴眼巴巴的望着他投喂。
可他的步子迈得太宽，直接扯破了蛋，同时还把他给连累。
其实不只是姓陈的太急，他也太过着急，明知道周志高不好收拾，谁知道他在危机感越来越大时，做错了这个错误的选择。
如果重来一次，他肯定不会参与，就算最后依旧难逃法网，至少不是现在就落网！
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，林德明伸出双手，平静的说，“确实该走了，在这条路走得久了，已经忘记自己是人民公仆。”
“在民众面前，我成了名副其实的领导干部，却忘记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！”
“替我和周局长说一声，几天前的饭局我对不起他，我虽想借姓陈的做手中刀，没想到这把刀不只是能杀人，更会一不小心捅在自己身上。”
说完，林德明被戴上手铐，由于他的身份不低，手铐上被盖上了一件衣服，这是他最后的遮羞布。
这些年在国土总局，林德明不只是有问题，同样的，他也有着不小的功劳。
只不过这功劳，在他违法乱纪之下化为乌有，不可能功过相抵。
在林德明被带下楼，即将被带上车时，周志高走了出来，“林局长，我本以为我们是一路人，却没想到你终究还是走错了错。”
“腐败是一条不归路，也许在任期间，可以让你得到很多东西，财富、美女和资产等等。”
“可腐败的终点不是寿终正寝，而是被逮捕入狱，晚节不保！”
“一时之间的快意当前，你没有经受住诱惑，才有了今天的结局。”
林德明冷冷一笑，淡淡的说，“我知道这条路是不归路，但有多少人和我一样，走上了这条路。”
“真要是将这条不归路上的人全部清理掉，我可以拍着胸口说，整个官方系统都得崩溃，呵呵。”
“所以，不要说我忘记了初衷，我不过是和大部分人一样，没有经受住诱惑。”
周志高望着林德明被阴影笼罩的脸，突然想起三年前局庆晚会上，这个人曾站在领奖台上慷慨激昂地背诵《岳阳楼记》。
彼时他胸前的党徽在聚光灯下闪闪发亮，与此刻被手铐压住的衣角形成刺眼对比。
“整个系统会不会崩溃，不是你说了算。”周志高上前半步，身后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长，几乎要覆盖住林德明蜷缩的身形，“二十年前我在长福镇当镇长，村里会计卷走扶贫款跑路，当时也有人说‘没了他，镇里账目得乱套’，结果呢？”
“新上任的大学生村官不仅把账理得清清楚楚，还带着村民办起了合作社。”
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，纪委的同志抬手看表，示意时间紧迫。
林德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浑浊的痰液混着血丝溅在水泥地上：“周局长，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？等你查得深了，就会发现有些‘腐败’不过是......”
他的声音戛然而止，因为周志高突然掏出手机，按下免提键。
“周局，我们在林德明的秘密办公室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！”电话里传来苏晴激动的声音，“整整三箱境外银行账户资料，涉及十五个省市的土地出让金！还有......”
她突然压低声音，“我们找到了当年龙海新区那起强拆命案的关键证据。”
林德明的瞳孔猛地收缩，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去。
那起导致十三人死亡的恶性事件，曾被定性为“意外事故”草草了结。
周志高收起手机，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泛黄的举报信：“这些年，有三十七位群众实名举报你，最长的那封信，写满了二十八页信纸。”
“为什么现在才动手？”林德明沙哑着嗓子问，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，“因为你需要我当枪使！先借我除掉异己，等我没了利用价值就......”
“啪！”周志高将举报信狠狠拍在车门上，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：“三年前你举报前任局长时，那些证据照片里的日期被人篡改过，这事你以为没人发现？”
他俯身直视林德明躲闪的眼睛，“我留着你，是想看一个曾经的‘反腐英雄’，究竟能堕落到什么地步。”
警车缓缓启动的瞬间，林德明突然扒着车窗大喊：“周志高！你以为自己能干净到哪去？记住，在这滩浑水里，没人能......”
话未说完，车门重重关上。
周志高望着远去的车队，想起昨夜在书房，女儿洛汐举着满分试卷问他：“爸爸，为什么电视里的坏人都觉得自己没错？”
回到办公室，苏晴正在整理新发现的证据。
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她面前的电脑屏幕上，闪烁的光标像一道永不熄灭的警示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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